yoursteve

Dangerous existence

1

刚从精神病院逃离的哈利瘦成了火柴人，套着宽大的橘黄色病服，面对镜子里的自己一脸的漠然。他摸了摸削尖的下巴，动作迟缓得像生锈的机器。做完这一系列动作，终于将目光转向同样出现在镜子里的彼得，不发一言，甚至脸上的肌肉没有牵动一丝。

'你是真的失忆了，哈利。'伴随男人的一声叹息。

好坏参半的结果，这个曾经视自己为仇敌的挚友，在钟楼亲手杀了自己的挚爱。每一帧可怖的画面甚至依旧清晰循环在彼得每一夜的梦中，可在对方脑海却成了一片空白。精神病院是一个忘记旧痛楚的好地方，用新的更加直接的痛楚去取代。可能一定程度上，在心底阴暗角落这是彼得乐于见到的结果。

此时哈利正对着一份早餐犹豫不决，他可能讨厌麦片的味道或者讨厌麦片被泡在牛奶里。彼得早已解决了自己碗里的那份，大学的课程并不那么轻松，留给他的早餐时间被压缩到五分钟。离开了梅自力更生的彼得过上了为一日三餐发愁的日子。

'如果你不爱吃这个，我可以帮你叫其他外卖。'他看向对面，些许谨慎的发问，'或者厨房柜子里还有些零食。'

从哈利来到自己的公寓内直到现在还没有开过一次口，彼得不确定他会不会给予自己回应，哪怕是一个单音节。安静了几秒后，彼得放弃了，端起自己的餐具站起身。椅子发出尖锐的摩擦声，如果不是彼得耳朵够敏锐，大概会因此错过那一句轻声的'不用麻烦。'

'不麻烦！'彼得迅速地回应道。

过长的刘海隔绝了哈利的眼睛，拒绝了一切眼神交流。但是他的行动让彼得紧绷的神经暂时松懈下来，至少他不排斥这顿早餐了，是个好的开始。

说起恨这种复杂的情感，没人比得上彼得的体会，但是他仍搞不懂这种情绪。最好例子就是哈利，他在钟楼上空轻易撒手的瞬间，毫不留情地幻灭了彼得所有的希望。可是他的重新出现又好像给了自己新的希望。

'我不喜欢你的墙壁，看起来乱乱的。'

彼得从线性代数作业中抬起头，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，'你说什么？'

哈利撇了撇嘴转身欲走，就像他来时那样不打一声招呼。彼得起身时撞翻了台灯，抓住了对方的手，这个没有经过大脑的行为吓了自己一跳，下一秒讪讪的松开。

'额，我是说...'他用碰完哈利的手挠了挠头发，'如果你不喜欢，我一会儿就把这些便条处理掉。'

哈利没有回应，只是回过头看了一眼手足无措的彼得。

'我饿了。'没有语调的声音出现在哈利离开卧室之后。

彼得帕克不是一个好厨子，甚至不是一个厨子。但是他会订外卖。

眼睁睁看着这位少爷不紧不慢的吞完一整个披萨，然后优雅的用纸巾擦了擦手。彼得确信了气质这东西果然是与身具来的。他的蓝眼睛悠悠地转来彼得身上，后者此时正像一只训练有素的巨型犬乖乖地蹲在主人身侧，眼睛直勾勾的就差伸出舌头的样子。直到眼神交汇，彼得才尴尬的看向别处。

'我一定不是个好人对吗？'他突然地开口，依旧是没有表情的脸。

'你为什么要这么问。'彼得很难回答这个问题，因为他觉得答案似乎是肯定的，又没有那么确定。

'我觉得你害怕我。'

'...这怎么可能。'他摇了摇脑袋，'我没有。'

无稽之谈，彼得能轻易反驳，放弃恨你已经是我最大的退步，当然，如果你恢复了记忆可能就要另当别论。

手背突然传来的温度让即将陷入沉思的彼得慌张的回神，思路被搅乱。触电般的立即收回自己的手，藏于背后。

'你看。'哈利微微地抽动了下嘴角，然后起身走向别处。留彼得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原地，有种气温急升的感觉，这屋子开始变热。

十年前的哈利，三年前的哈利和现在的哈利都判若两人。或许自己还不够了解这个人，永远也猜不准他随时变化的想法。

哈利大部分的时间爱对着窗子外面发呆，有时看向天空，有时观察形形色色的路人。他把自己隔绝起来，彼得好几次从他身边经过，他就像处于另一个时空一样，完全不受打扰。

如果他只是太无聊了？

为此彼得买了一些书，他有时会坐在窗前的椅子上随意翻阅。小时候的哈利喜欢甜食，他们经常为一块蛋糕僵持不下，尤其是布朗尼，不知道他现在是否依旧喜欢。当彼得将一小块布朗尼连这叉子一起递送他的面前，满怀期待又小心翼翼的等待着哈利的反应。

他接过了蛋糕，同时看了一眼彼得。这使后者露出欣慰的笑容，一时忘了收敛。收效乐观，哈利似乎还和以前一样喜欢，他的嘴角粘着一点巧克力，将空盘子递给彼得。

'味道不赖。'他评价道。

看来有些感官，比如味蕾，并没有变化。

自从格温走了，彼得不确定自己那颗随之破碎的心是否还具备爱人的能力。或许很过年后，他会被另一个女孩吸引，坠入爱河后顺利成章的走人教堂。又或者，更大的可能性是身为蜘蛛侠的他不该再去祸害其他人，梅总是有意无意地在电话里提起这个话题，当然他不希望自己的外甥孤独终老，一辈子从不出心结。

大学里也有各种类型的女生，每一个笑起来都有格温的影子。如果可以，彼得愿意选择一个最接近格温的女孩试着交往。因此他把在舞会认识的和格温几分相似的女孩当作发展对象，他用仅剩的课后时间和她进行了几次约会。

约会时，他发现自己开始不那么频繁地想起格温，但这不是好转的势头，取而代之的是哈利奥斯本在脑子里来回走动。彼得从没和她在外面待上一夜，并且总是早早地送她回家，然后期待着回到自己的公寓，推门看见那个或许安静的熟睡，或许正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对着电视机，或许正站在门口迎接自己的那个失忆的面瘫脸。

他的内心越发近乎迫切想了解在哈利的心里是否还有感情的存在，比如...关于自己交往了这件事。

'哦。'他喝了一口咖啡，给了彼得一个单词。

这个反应算是在预期之内，可彼得还是不可避免的低落，然后用更加使人信服的语气并且一气呵成，'我很喜欢她，不，我爱她，而且我们打算毕业就结婚。'

'我很高兴。'

空气安静了几秒，彼得不再说话而是起身走回卧室。哈利看向别处的眼睛这才转移到他的身上，一路追随他的背影。

哈利经常头痛，有两个人在脑子里对话，他从不让这异常被彼得发现。不得已的情况下他选择反锁自己的房间，每一阵痛苦过后，他并膝坐在墙角上呆呆地看着手里的头发许久。

他恨彼得，因为一个声音不断地要求自己杀了那个人。而另一个声音，更加令自己害怕，他居然告诉自己，你爱彼得帕克。

事实上，他是麻木过很长一段时间，雷文克劳夫特的专业性不容置疑，他差点失去所有能和外界交流的能力，只不过失忆这件事儿，是他自从稍微清醒就没有承认过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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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像没有办法一发完，其实我不想搞上下的。还想让哈利精神分裂。

但是吧，时间不早了。感觉还想写很多东西。跟记流水账一样的写作。

晚安，民那桑。

顶锅盖逃跑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