yoursteve

Merry Christmas

1.
彼得提着公文包走进公司楼下的早餐店，同过去三百多天一样，要了一份三明治和咖啡，坐在相同位置上，边嚼着发硬的熏鸡肉一边盯着头顶的晨间新闻。距离那人重新回归大众视野已有一年多，彼得时不时就会收到那人的问候信息，拒接过无数回一个陌生号码，人人都觉得超级英雄心胸豁达，能够轻松跳出仇恨的泥潭，可他蜘蛛侠并不这样。

他应该为格温去恨哈利，至少他说服自己去那么做，哪怕动摇过几回，在那人出现在自己公寓门前表现出乞求时，彼得差点就要拥抱他，穿着昂贵西服精致打扮的哈利想尽量表现的完美，即便是低头求和，而彼得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紧张与焦虑，同自己差不多的心情。彼得用冷漠伪装自己的不安，他怕触及哈利的眼神，一不留神原谅的话就从嘴边溜出，在哈利即将说到第四句话时，彼得关上了门。

2.
这一年多，哈利过的不太顺利，即便是从精神病院那样的地狱逃出，外面的世界好像也没好到哪去。他的病一直无解，靠毒液维持着生命，一边同病魔抗争，一边与集团股东打着无休止的官司，好在今年年末，事情即将画上句点。哈利只要确保最后一次出席法庭审判时，媒体捕捉到的都是他优雅且无畏的姿态，便无其他期望。

【下面我们将视线转移到奥斯集团的股权纠纷案，这一起事件终于将要在本月底终审判决中告一段落...】

彼得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条新闻上，不由的握紧手里的三明治，他看见哈利出现在屏幕，自从自己把他拒之门外后，彼得就再也没有见过他。哈利面色憔悴，面对镜头礼貌的牵动脸部肌肉，回答问题时依然是标准的奥斯本疏而不漏的作风。彼得能想象到，为了回答这些刁钻的问题，前一晚哈利势必辗转难眠。

3.
哈利一直给彼得发送老友般的问候，虽然他们确实也算某种程度上的老友。彼得通过一天当中短信的数量来推测哈利工作是否繁忙，忙的时候两三条，七八条是常态，十条以上说明哈利空闲到思考起了人生。于是就有了这样一条短信：

【我怀疑这是一种相思病，你哪怕回我一次就能治好它。】

彼得没有回，事实上他的手指在编辑栏停留了很久，却按不下一个字符。后来，满脑子都是哈利这句话的彼得，干脆删了这人所有的短信。

他不能背叛格温，背叛的意义过于沉重，就像钟楼那晚绿魔声嘶力竭的谴责自己一样。他不想再背叛谁，尤其是他所爱。

4.
终审定在了平安夜前一天，可能有的人势必过不好这个节。看到街巷边每年造型别无二致的圣诞树，彼得在一棵前驻足一会儿，猜测树下哪一份礼物是本送给自己的，哪一份是格温的，然后突然窜进回忆里的哈利会打断这些美好的画面。彼得摇了摇头，继续往前走，手机震动了一下，他连忙掏出，并不是那个人的，他不想承认那一刻的失落是源于什么。

【关于明天，我很紧张，祝福我一下吧。】

晚一点，彼得终于忙完了课题研究，抓起忘在客厅的手机时，看到了那人一小时前发来的短信。他脑子里迅速闪过无数安抚的话，打上了几句，又删减了几次，犹豫再三，将措辞好的话又一一删掉，将手机灭屏。他想说点什么，怕唐突，怕误会，怕纠缠，怕打破自己坚守已久的原则，怕一切与哈利有关的事情，怕自己可能也得了相思病。病征是那一晚，彼得和哈利一样被心事缠着无法入眠。

5.
判决结果在哈利迈出法院大门分秒后传遍网络，人人都知道哈利奥斯本作为唯一法定继承人败诉了，他顷刻间一无所有，除了遗传病不离不弃。这对哈利本就不公平的人生来说雪上加霜，不过他早已做好准备，没有多少情绪的起伏，云淡风清的走出法院，对着拥挤成一团的记者们说了句节日快乐。

彼得看到了推送，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，找到那串频率最高的号码拨了过去，他的手心发冷，不可遏制的想马上听到哈利的声音，他希望电话那头传来的是轻松的释怀，哈利专属的调侃之类。总之彼得快被自己内心的恐慌淹没，他害怕这对哈利来说到达了谷底，害怕那人失去所有希望，害怕一切可能发生在哈利身上糟糕的事情...

电话打不通，就像彼得之前无数次对哈利做的那样。心急的彼得换上了蜘蛛衣，飞到任何哈利可能出现的地方。和街上热闹的节日气氛反差，彼得只觉得眼前一片灰色。

格温或者哈利，只要能抓住一个就好了。

蜘蛛侠筋疲力尽，坐在奥斯大厦对面开始发呆。他想想清楚一直以来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，正义，道德，责任，爱情...当它们混在一起，彼得就开始无所适从。

天色暗了下来，彼得的思维已经飘到那面巨大玻璃窗内部，哈利端着茶杯开始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，准确来说，是在彼得脑子里。

6.
彼得已经记不清给哈利打了多少电话，多少条前言不搭后语的短信。他一夜没睡，憔悴情况和犯完病的哈利没两样。这是圣诞节，一个糟糕透顶的圣诞节，蜘蛛侠边飞着边想。

各种商店的圣诞歌已经循环到彼得想吐，当他又一次落地收起蛛丝时，意外往往出现在你放弃思考时。

哈利提着行李箱，停留在上次彼得驻足过的圣诞树前，他正盯着橱窗发呆。大衣将他修饰的更加娇小，需要被人保护的样子，或者单纯是彼得萌生的念头。

'嗨...'彼得一开口发现自己难掩的羞涩，不知所措却又狂喜。蜘蛛人挠了挠没毛的头顶，向玻璃窗前的哈利小心翼翼的靠近。

正盯着圣诞树出神的哈利被吓了一跳，看到来人更显慌张，步伐紊乱的后退了些，他最不想遇见的就是彼得，在他最落魄的时候。

'嗨...额...Merry Christmas .'哈利的眼神闪躲着，挤出一个笑的表情，'你知道，我现在一无所有，能送你的礼物只有一句祝福了。'

'NoNoNo！'确定不止如此的彼得，鼓足勇气向前捞起他不安的手，接过行李箱，'Is you，my present.'


End

圣诞快乐～小宝贝们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