yoursteve

Strawberries*Cigaretts荷兰涵

5.
或许是彼得的耿直澄清奏了效,又或者舆论总是一时的兴起,很快彼得又回归默默无闻的角色当中。他和哈利也有一段时间没接触过了,两人都刻意回避着对方,由彼得先开始,后来哈利慢慢会了意。相处模式好像是回了最初,可心里的暗流涌动却是当初难以想象的。只是在走廊上哈利与旁人聊天,无意间向彼得投来的目光,短暂的只有半秒,甚至彼得怀疑它是否真的存在,却足以让五米开外的彼得被潮水淹没,手足无措。

某天下课后,彼得被级花拦了下来,在空荡荡的教室莫名其妙的被她告了白。在没见到哈利之前,彼得确实对丽兹抱有过些许好感,他也正值荷尔蒙旺盛的少年期,丽兹这样青春活力的女孩再合适当初恋不过,一定会被周围的男孩们羡慕嫉妒。可是他却犹豫了起来...

'Well,你不会真的是gay吧?'女孩挑了挑眉,以玩笑的口吻,事实上她非常害怕听到肯定的答复。

'当然不!'彼得条件反射般。既然都这么坚决表态了,就不能继续扭捏下去了,彼得昂首挺胸,'也许,我们可以试着约会...'

不算完美,但是个及格的答案,女孩点点头,'那我正式邀请你,做我校庆晚会的舞伴。'

从那以后无论什么课上,丽兹都对彼得眉来眼去的,周围人都看出了端倪,总是借机调笑自己,这一点奈德发挥到了极致,动不动就在人多的地方,细着嗓门开着他俩的玩笑,有几次哈利还正巧路过,每每都弄的彼得无所适从,恨不得用订书针绞住奈德的嘴。

'彼得,我不知道你总在担心害怕什么?丽兹那么优秀的女孩,你应该牢牢抓紧才是。我就不信哈利学长会为你守身如玉,可更多的可能,他早就忘了你这号人物了。'

不得不说奈德的看法和彼得一致,彼得珉了珉嘴,沉默下来,正巧前面的校长办公室门被打了开来,哈利就这么突如其来撞进了彼得的视线。哈利冷峻的面孔微微透露着疲惫,从校长室夺门而出,迈着虚乏的步子与他们擦身而过,像是完全忽视彼得的存在。彼得的心脏不由地紧了一下,看来奈德说的没错,击碎了彼得残存的念想。

校庆舞会这天,梅兴致载载地帮彼得打扮起来,对着镜子一步步地教他打温莎结。于是出现在丽兹面前的是整个焕然一新的彼得,西装革履,头发被用心的发胶黏在脑后,真有点贵族少爷的气质,丽兹非常惊喜的拥抱了他。

他们来到了舞会现场,引来不少目光。灯光忽明忽暗,音乐节奏在DJ手里不停切换,到处都是忙着交际的男孩女孩。在同丽兹聊天期间,彼得的眼神似有似无地搜寻着和哈利相似的身影,结果一无所获。他有些落寞,自从上次校长室一面后,他已有许久没见过哈利了,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,不知道思念为何物,只觉得那种感觉像一种慢性病,似有似无却无时无刻的折磨着自己。

'听说哈利奥斯本前不久办理了转学手续,太可惜了...'

'是的,今晚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见他身影,看来传言是真的了。'

'亏我今晚还盛装打扮,我筹备了整整一星期呢。'

女孩们的扎堆讨论一字不落的钻进彼得耳朵,手里载着果汁的酒杯差点摔落在地,等不到丽兹从洗手间出来,他将酒杯塞进奈德手里,冲出了舞会现场。几分钟后,他又折回,在一脸蒙圈的奈德身上顺走了钱包,出门拦下出租车,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来到奥斯大宅。

一路上,冲动缓解了许多,冷静下来,身心忽然释然。窗外的转瞬即逝的光景,不就正像哈利眼中的自己,他知道自己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,但并不代表他甘愿做个匆匆而逝的过客,什么都不做,直到被哈利完完全全地错过。今后的他会无法面对这样懦弱的自己,甚至埋怨。彼得在车上大脑飞速运转,帮自己做足了心里建设,做好了成为一个笑话的准备。

哈利翻书的手指停顿了下,听到仆人突然的通报。'让他进来吧。'哈利起身,把腰间的睡衣带子系紧,从茶几上拿起烟盒,点了一根,吞了一口烟把心底某种情绪压抑下去。

'哈利,好久不见...'彼得来到哈利面前,习惯地挠了挠头发,摸的一手发蜡,下意识地往裤子上擦了擦。

'今天是校庆?'哈利眼神带点玩意,琢磨起彼得今晚的穿着打扮,手里的烟燃烧了大半,一段烟灰坚挺在半空中,'你就这样丢下舞伴?'

昏暗的灯光下,缠绕哈利脖子的绷带被两行创口贴取代,彼得突然欣慰,就凭这一点,哈利便难以轻易忘记自己。注意到哈利此刻穿着,彼得有些脸红心跳,担心自己冒犯到哈利,'不好意思,我无意打扰到...'

哈利突然笑出声,弹了弹烟灰,'无意...你总得给自己的行为找个合理的解释吧,好端端地跑到我这来就为了和我打声招呼?'

'我...'彼得紧了紧拳头,欲言又止了半天,'听说你要走了...'

'嗯。'

'为什么?'

'没有为什么,不是什么事都有原因的,彼得。'哈利耸耸肩,'每个人都是按照既定的人生计划向前。'

哈利的坦然让彼得根本没有挽留的余地,当然,他也没有挽留的立场。他的嗓子简单的吞咽都一阵酸痛,'我...我只是想来跟你道别。'

'道别?'哈利莫名其妙的看着他,'除了这个呢?'

'我...既然你要走了...'彼得主动靠近哈利,带着一阵强烈的压迫感,'我想有些事情,你需要知道。'

'什么?'像想到什么,这个场景过于熟悉,哈利连忙捂住脖子。

'这些天里我只做对过一件事,就是今晚逃出舞会,跑来见你。'彼得的声线颤抖,不妨碍他满眼的真诚与坚决,'呼,或许现在的我需要一杯该死的酒,才能让我像上次那样无所忌惮。或者...你就当我又发了一次酒疯好不好?我怕再也没机会了。'

灯光下,他的眼睛像能拧出水来,哈利愣在原地,所有拒绝的词汇对眼前的彼得来说都过于残忍。彼得尽可能轻柔地取下了创口贴,白皙光洁的肌肤上突兀着几道牙印,彼得干燥却足够柔软的唇便印在上面,轻轻一吻,足够让哈利浑身一阵发颤。

结束后,哈利慌忙中找烟,彼得递了过来,'对不起,哈利。'

暴露在空中的已经结痂的伤口此刻滚烫异常,哈利拿过烟,转身背对彼得,不发一言地对着窗外。彼得读懂了他的心思,一定是开始厌恶自己了,这也在他的意料之内,他已经做好了准备。

几分钟后,空旷的房间内,力度恰好的关门声在哈利身后响起。

彼得没有打车,恍惚中不知走了多久,这副精心打扮配合失落的神情,一看就是刚失恋的样子,甚至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奶奶还凑上来安慰了两句。到了夜晚依旧喧闹的城市,彼得像误入其中。他忽然很想念冰箱里的草莓牛奶,唯一还能借慰的东西,现在看来成熟真的离自己还很遥远。也难怪哈利瞧不上自己。

陷进抑郁无法自拔的彼得自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骤然响起的喇叭声,那刺耳的声音又接连响了一会儿,周围人都投来目光,彼得才转过脸来。

'上来。'哈利的语气听不出情绪。

彼得再一次坐上了他的车,这次不知是否冷气过低,这车内仅有的空气都凝固了在一起,彼得没有先开口,尽管他有很多话要对哈利说。

'你真是厉害,一次两次,咬完人就一句对不起。'哈利专注着路况,外界的灯光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在他的脸上,使彼得没机会看清他的表情。

'对不起...'

'Well,标准答案。'哈利无奈笑道,'我等了你半天,你就用关门声回应我。现在我追出来,你还是这副样子,我不知道我在期待什么,指望你这个木头能给点回应。'

'你...你在说什么??哈利...'彼得回想着这几话,冰冻的血液直接回流,脑子里嗡嗡着,眩晕感好不真实,仅剩理智让他慌忙解释,'我以为你讨厌我,我以为你转身是因为再也不想看到我了,我以为你喜欢成熟一点的,我以为你会认为今晚的我彻头彻尾的幼稚可笑...'

'够了。'哈利打断,'责任全在我?'

'不不...'彼得为自己心急懊悔,小心翼翼地措辞,怕再惹哈利不高兴,抓耳挠腮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说话,他叹息了一下,肩膀随即软了下来,脑袋空空地当机飘出一句,'我只是...太喜欢你了。'

车速突然慢下来,哈利终于有开心的迹象,'早点说不就好了。'

是啊,偏偏在哈利要走之前说,彼得又再次低落,错误的时机做了对的事,也挺可悲的。

'如果你想和我在一起,就别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。'

彼得点点头,慢了半拍,'什么??' 彼得激动地差点跳起,被安全带拦了下来,'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吗??不不,我是说,我做梦都想和你在一起,这是梦吗?不是,我是说...'

哈利默默地听完他的胡言乱语,总算听到了一句重点,'可是...你不是要走了吗?'

'我不知道你从哪听来的半句,才会在今晚突然过来跟我道别,准确地说,我这学期末才会走。'他停顿了下,语气慎重了些,'你介意吗?你和我的恋爱关系只能维持几周而已。'

彼得愣愣的看着他的侧脸,虽然听起来很短暂,总比没有过留下遗憾要好,况且那是哈利,就算只有一天,他也会庆幸吧。这点时间不够他想清楚一切,只能跟随内心,'当然,我愿意。'

'好,那我们就算在一起了。希望你分手那天不要后悔现在的决定。'

'Well,我才不会后悔的。'说完,彼得又在心里强调了一遍。


---TBC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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